参考资料:
1、 张为才.国学启蒙经典10·元曲三百首.青岛:青岛出版社,2009:44参考资料:
1、 张为才.国学启蒙经典10·元曲三百首.青岛:青岛出版社,2009:44这首曲开头三句写出一种旷远的境界,进入全曲主题。“拍阑干。雾花吹鬓海风寒。”作者站在多景楼上手扶着阑干,顿时诗兴大发。这两句直接切人了“登楼咏叹”的主题,且营造出一种悲凉的氛围,气势十分恢弘,开篇立意不凡,故明代朱权在《太和正音谱》中评价乔吉称:“乔梦符之词,如神鳌鼓浪,若天号跨神鳌,噗沫于大洋,波涛汹涌,截断众流之势。”其言不谬。宋代辛弃疾《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中有言:“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乔吉此句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论语·述而》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在中国古代的诗文之中,“浮云”多指那些功名利禄、不足挂心的俗事。乔吉性格骄傲不逊,不肯入俗流,“浩歌惊得浮云散”便充分展现了其藐视现实、孤傲自诩的性格特点。从此处开始,作者的思绪便发生了转折,开始进入一个虚幻的世界,也暗含着作者的理想和追求。
接四句写作者对神仙般生活的无限向往。“细数青山,指蓬莱一望问。纱巾岸,鹤背骑来惯。”“细数青山”,暗用“买山”之典,本意指归隐,作者在这里则借纠表达超脱情怀。“一望问”谓作者之心境实与仙境一脉相通。求超脱是元代文人一种普遍的心境,乔吉《满庭芳·渔父词》有“回首是蓬莱”之句,乃是此心境更明确的表露,可作此句的注脚。而“鹤背骑来惯”则是诗人正以王乔自喻。一“惯”字,下得极洒脱,表现了超脱尘俗之念,遨游于无羁无绊的天地问乃是作者一贯追求的人生至境。表达作者对那种如同神仙般自由生活的钦羡。
末二句写作者感觉自己直上天坛,得道成仙。作者以“举头长啸,直上天坛”把这种仙境推向全曲的归结,收束了全篇。它与“浩歌惊得浮云散”在意脉上相呼应:摆脱了人间“寒”气,摆脱了“浮云”的缠绕,诗人的身心便似乎进了“天坛”。从“举头长啸”四字中可以深刻感受到作者心中无法释怀的愤懑之情,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要摆脱世俗的烦心之事,到达自由之境。
全曲充满了一种与前代“登楼”之作所不同的意趣,正是这个总格调的典型体现。所以曲子深沉,但不悲切;慷慨,但不凄凉。从此曲的酣畅豪爽中,体验到一种渴望自由的生命之力。然而,乔吉的这种豪放之情,也让人感到一丝“雾花吹鬓海风寒”的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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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16-17参考资料:
1、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16-17这支曲子一二两句,对仗工丽,写景如画,点染出一幅清丽无比的秋江图。然而这仅仅是表层,作者还另有深意。作画的颜料是精心选择的,所画的景物是精心选择的,整个环境也是精心选择的。选取“黄”“白”“绿”“红”四种颜料渲染他精心选择的那四种景物,不仅获得了色彩明艳的效果,而且展现了特定的地域和节令。看到“黄芦”“白蘋”“绿杨”“红蓼”相映成趣,就容易联想到江南水乡的大好秋光。而秋天,正是垂钓的黄金季节。让“黄芦”“白蘋”“绿杨”“红蓼”摇曳于“岸边”“渡口”“堤上”“滩头”,这又不仅活画出“渔夫”活动的场所,同时“渔夫”在那些场所里怎样活动,以及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在活动,也不难想象了。
在那么优雅的环境里打鱼为生,固然很不错,但如果只是一个人,就未免孤寂,所以还该有朋友。三四两句,便给那位“渔夫”找来了情投意合的朋友。“虽无刎颈交,却有忘机友”也是对偶句,却先让步,后转进,有回环流走之妙。为了友谊,虽刎颈也不后悔的朋友叫“刎颈交”。“渔夫”与人无争,没有这样的朋友也并不得事。淡泊宁静,毫无机巧之心的朋友叫“忘机友”。对于“渔夫”来说,他最需要这样的朋友,也正好有这样的朋友,令人羡慕。
一二两句写了“岸”、“堤”、“渡口”和“滩头”,意味着那里有江,但毕竟没有正面写江,因而也无法描绘江上景。写“渔夫”应该写出江上景,对此,作者不仅是懂得的,而且懂得什么时候写最适宜。写了“却有忘机友”之后,他便写江上景了。“点秋江白鹭沙鸥”,写景美妙生动。用“秋”字修饰 “江”,点明了季节。一个“点”字,尤其用得好。如果平平淡淡地说,那不过是:江面上有点点鸥鹭。如今变形容词为动词,并且给鸥鹭着色,便出现了白鹭沙鸥点秋江的生动情景。仅就写景而言,这已经够高明了。但更高明之处还在于借景写人。前面写渔夫有“忘机友”,那“忘机友”正是指 “点秋江”的“白鹭沙鸥”。以鸥鹭为友,既表现“渔夫”的高洁,又说明真正的“忘机友”,在人间无法找到。古代诗人往往赞扬鸥鹭“忘机”。正由于他们认为只有鸥鹭才没有“机心”,所以愿与鸥鹭为友。李白就说:“明朝拂衣去,永与白鸥盟。”黄庚的《渔隐》诗,则用“不羡鱼虾利,惟寻鸥鹭盟”表现渔夫的高尚品德,正可作为这只曲子的注脚。
结尾点题,点出前面写的并非退隐文人,而是“傲杀人间万户侯”的“不识字烟波钓叟”。元代社会中的渔夫不可能那样悠闲自在,也未必敢于傲视统治他的“万户侯”。不难看出,这只曲子所写的“渔夫”是理想化了的。白朴幼年经历了蒙古灭金的变故,家人失散,跟随他父亲的朋友元好问逃出汴京,受到元好问的教养。他对元朝的统治异常反感,终生不仕,却仍然找不到一片避世的干净土。因此,他把他的理想投射到“渔夫”身上,赞赏那样的“渔夫”,羡慕那样的“渔夫”。说“渔夫”“傲杀人间万户侯”,正表明他鄙视那些“万户侯”。说“渔夫”“不识字”,正是后悔他做了读书识字的文人。古话说:“人生忧患识字始。”在任何黑暗社会里,正直的知识分子比“不识字”的渔夫会遭受更多的精神磨难,更何况在“九儒”仅居“十丐”之上的元代。这句的“傲”字,既有坚决不向黑暗社会妥协,保持高风亮节之意,又有不愿在宦海中“风波千丈担惊怕”,希图逃世的思想。虽有其消极避世的一面,却也曲折地反映了元代知识分子的骨气和那个时代投射在他们心灵上的暗影,抒发了他们的不平之慨。
这首小令语言清丽、风格俊逸,又表达了备受压抑的知识分子所追求的理想,因而在当时就赢得了人们的喜爱。著名散曲家卢挚的【双调】《蟾宫曲·碧波中范蠡乘舟》,就是摹拟这首小令的:“碧波中范蠡乘舟。殢酒簪花,乐以忘忧。荡荡悠悠,点秋江白鹭沙鸥。急棹不过黄芦岸白苹渡口,且湾在绿杨堤红蓼滩头。醉时方休,醒时扶头。傲煞人间,伯子公侯。”其中的好几个句子都来自白曲,思想倾向也完全一致。不过所写不是渔夫。而是退隐江湖的官员。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176-1772、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16-17参考资料:
1、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209参考资料:
1、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209此曲开头以四个比喻,生动地勾画出官迷、政客们的可鄙形象。“功名万里”,用东汉班超封侯万里事。此处借指求仕追官,争名夺利。“万里”巧谐万里忙碌之意。“忙如燕”,此处象喻醉心功名者碌碌之状。次句承上而直发感慨。“斯文”指礼让文雅,品格高尚。“微如线”,指斯文已荡然殆尽,为官作宦者只顾一己私利,彼此竞逐,有多少人还会想到国家百姓,有多少人还会想到互相礼让呢?那么,此时元王朝礼崩乐坏,官场腐败,尔虞我诈,自不言而尽在句中了。下两句进一步说明官场竞逐之人,乐此不疲,终一生而不歇。人生易老,时光如电,就在这忙碌如燕的南北奔走中,已是青春消尽,两鬓如霜了。“尽道”二句:当官作宦者,越是恋栈者,越是把归隐尽日挂在口边,真正的“隐士”又有几个?倘若真正地做了隐士,世上人也就不知其名,不知其事,嚷得大家都知道,可见这“隐”,十有八九是假话。“尽道”二字,冷峻已极,说尽了世道人心,带有强烈的嘲讽之意。结句为全曲点睛之说,一语揭出曲之命意所在。渊明挂冠归隐,是历史上心口如一真能归隐田园的少数高士之一。他躬耕田亩,乐于山林,但却从未自夸隐士,后人尽管对他赞不绝口,但也未见几个能真正追随其后。其间原因虽然各各不一,但千古一人,渊明也难免寂寞了。“寂寞”二字,与开篇“忙如燕”遥相呼应,两者对比,活画出官场竞逐,如蝇嗜血者的真面目。
这首小令前四句全对,这在散曲中称为“联珠对”或“合璧对”。其中首句为全篇的领起,抒发对仕途功名的慨叹。“万里”极言追求功名的劳碌,“忙如燕”则栩栩如生地刻画出热衷功名者汲汲奔竞的形象。燕子飞来忙去,所得甚微,句中因而也包括这班人劳而无功的隐意。接着三句,“如线”、“如电”、“如练”的比喻都十分形象和新警。线极细,电极速,练极白,说明文章的传统岌岌可危,人生的岁月转瞬即逝,老境的到来触目惊心。这是对“功名万里”一句的诠释,也是对执迷不悟的热衷者的当头棒喝。当然也有一部分功名场中人侥幸得官,他们同样面临着天丧斯文、光阴电逝、老境侵逼的窘境。于是他们装成清高的雅士,假惺惺地表示要退归林下。作者借用了唐代诗僧灵彻“相逢尽道休官好,林下何曾见一人”的诗意,又添了一句“至今寂寞彭泽县”,意思是说陶渊明假如活到今天,也会寂寞地感到同道太少了。“寂寞彭泽县”同起句“功名万里忙如燕”,遥遥形成鲜明的对比。这就辛辣地抨击了世风,无情地剥下了官迷们的假面具。
这首小令全篇豪辣冷隽,语若贯珠,在愤世与讽世的同时,也流露出一种悯世的沉重心绪。周德清《塞鸿秋·浔阳即事》(“淮山数点青如靛”),在“联珠对”上有模仿此曲的明显痕迹,可见此作在当时颇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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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766-767【夜行船】百岁光阴如梦蝶,重回首往事堪嗟。今日春来,明朝花谢。急罚盏夜阑灯灭。
人的一生不过百岁,就像庄周梦蝶。再回头想想往事实在令人慨叹。昨天春天才来,今天早上春花就谢了。赶紧地行令劝酒,夜还是很快来临,灯就要灭了!
【乔木查】想秦宫汉阙,都做了蓑草牛羊野。不恁么渔樵无话说。纵荒坟横断碑,不辨龙蛇。
想一想那些秦朝的宫殿和汉朝的城阙,现在无影无踪,只是生满了杂草,变成了放牧牛羊的荒野。不是如此的话,渔翁和樵夫倒没有聊天的话题了。那些断碑横七竖八地倒在荒坟堆上,原来上面龙飞凤舞般的文字也面目全非,分辨不清楚了。
【庆宣和】投至狐踪与兔穴,多少豪杰。鼎足三分半腰折,魏耶,晋耶?
最终成了狐狸出没的地方和兔子的洞穴,多少英雄豪杰的坟地都是如此。三国鼎立中途便夭折,最后胜利的是魏呢,还是晋呢?
【落梅风】天教你富,莫太奢。无多时好天良夜。看钱儿硬将心似铁,空辜负锦堂风月。
即便是上天让你富足,你也不要过于奢侈,并没有多少好日子良夜美时。看钱奴心肠硬得像铁,白白地辜负了华美的堂舍和那无边的风月。
【风入松】眼前红日又西斜,疾似下坡车。晓来清镜添白雪,上床与鞋履相别。休笑鸠巢计拙,葫芦提一向装呆。
眼前的红日,又要快速西沉了,快得像是急速滚落的下坡车。早上对着镜子发现头发又添了许多白色的,晚上一上床说不定就是和鞋袜永别,第二天就不用再穿它了。别嘲笑鸠鸟自己笨不会搭窝,哪里知道它其实稀里糊涂从来是装傻。
【拨不断】名利竭,是非绝。红尘不向门前惹,绿树偏宜屋角遮,青山正补墙头缺,更那堪竹篱茅舍。
不追求名利,也就没有是非缠身了。红尘中的烦心事也不会到自家门前,只要把绿树栽在屋角让它遮阴挡凉;院墙破损了,就让青山补上缺损之处吧,再加上竹子编插的篱墙,茅草铺顶的屋舍。
【离亭宴煞】蛩吟罢一觉才宁贴,鸡鸣时万事无休歇。争名利何年是彻?看密匝匝蚁排兵,乱纷纷蜂酿蜜,闹攘攘蝇争血。裴公绿野堂,陶令白莲社。爱秋来时那些: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想人生有限杯,浑几个重阳节?人问我顽童记者:便北海探吾来,道东篱醉了也。
静静的夜里听到蛐蛐儿的叫声,这时睡觉才觉得踏实宁帖;待到五更鸡鸣时,乱七八糟的事就又纷至沓来,没有时间休息。这人间争名夺利的事,何年是个了结呢!密密麻麻的蚂蚁,又在排兵布阵了,乱纷纷的蜜蜂又在酿蜜了,闹闹嚷嚷的苍蝇又要去争抢污血了。裴度饮酒论诗的绿野堂,陶渊明雅聚的白莲社。我喜欢的是这些,到秋天时,带着露水采摘菊花,带着白霜烹煮紫蟹,用红色的枫叶煮酒。人的一生只有那有限的几杯酒,还能过几个重阳登高节!我告诉孩子们哪,听好记住了:就是好客的孔北海来探望我,我也不见,你们就告诉他说,我马东篱喝醉了!
参考资料:
1、 秦言.中国历代诗词名句典:中国商业出版社,2011.04:119页2、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84-863、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22-234、 曾永义.黑暗时代的自由颂——元人散曲.北京:线装书局,2012:192-197【夜行船】百岁光阴如梦蝶,重回首往事堪嗟(jiē)。今日春来,明朝花谢。急罚盏(zhǎn)夜阑灯灭。
双调:宫调名,元曲常用宫调之一。夜行船:曲牌名。这是套数,有多个曲牌,下面的“乔木查”“庆宣和”“落梅风”等都是曲牌名。如梦蝶:一作“一梦蝶”。夜阑:夜深,夜残。
【乔木查】想秦宫汉阙(què),都做了蓑草牛羊野。不恁(nèn)么渔樵无话说。纵荒坟横断碑,不辨龙蛇。
秦宫汉阙:秦代的宫殿和汉代的陵阙。恁:如此,这般。龙蛇:这里指刻在碑上的文字。古人常以龙蛇喻笔势的飞动。
【庆宣和】投至狐踪与兔穴,多少豪杰。鼎足三分半腰折,魏耶,晋耶?
投至:及至,等到。
【落梅风】天教你富,莫太奢。无多时好天良夜。看钱儿硬将心似铁,空辜负锦堂风月。
好天良夜:好日子,好光景。看钱儿:元代郑廷玉在杂剧《看钱奴》中塑造的一个从贫民变成富翁而为富不仁、爱财如命、悭吝刻薄的人物形象。一作“富家儿”。
【风入松】眼前红日又西斜,疾似下坡车。晓来清镜添白雪,上床与鞋履(lǚ)相别。休笑鸠(jiū)巢计拙(zhuō),葫芦提一向装呆。
锦堂风月:富贵人家的美好景色。此句嘲守财奴情趣卑下,无福消受荣华。锦堂,用宋代韩琦在相州故乡筑昼锦堂的故事,泛指富贵人家的宅第。白雪:喻白发。鸠巢计拙:指不善于经营生计。葫芦提 :糊糊涂涂。
【拨不断】名利竭(jié),是非绝。红尘不向门前惹,绿树偏宜屋角遮,青山正补墙头缺,更那(nǎ)堪竹篱茅舍。
【离亭宴煞】蛩(qióng)吟罢一觉才宁贴,鸡鸣时万事无休歇。争名利何年是彻?看密匝匝蚁排兵,乱纷纷蜂酿蜜,闹攘(rǎng)攘蝇争血。裴(péi)公绿野堂,陶令白莲社。爱秋来时那些: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xiè),煮酒烧红叶,想人生有限杯,浑几个重阳节?人问我顽童记者:便北海探吾来,道东篱醉了也。
蛩吟:蟋蟀叫。蛩,蟋蟀。宁贴:平静,安静。彻:了结,到头。裴公:唐代的裴度。他历事德宗、宪宗、穆宗、敬宗、文宗五朝,以一身系天下安危者二十年,眼见宦官当权,国事日非,便在洛阳修了别墅“绿野堂”,和白居易、刘禹锡在那里饮酒赋诗。陶令:东晋的陶潜。因为他曾经做过彭泽令,所以被称为陶令。相传他曾经参加晋代的慧远法师在庐山虎溪东林寺组织的白莲社。北海:东汉的孔融。他曾出任过北海相,所以后世称为孔北海。他尝说:“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吾无忧矣。”东篱:指马致远自己。他慕陶潜的隐逸生活,因陶潜《饮酒》诗有“采多数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句,乃自号为“东篱”。
参考资料:
1、 秦言.中国历代诗词名句典:中国商业出版社,2011.04:119页2、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84-863、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22-234、 曾永义.黑暗时代的自由颂——元人散曲.北京:线装书局,2012:192-197秋思本是中国古典诗词的传统题目之一。长期以来,人们由这一题目生出的无数感慨,已使秋思的词义本身便凝聚着思索自然之秋和人生之秋的丰富内涵。而马致远《夜行船·秋思》更是包孕弘深、独具一格。这一套曲将参透名利、离绝是非的处世哲学寄托在叹古讽今、嘲风弄月的牢骚里,浓缩了他在《陈抟高卧》《黄粱梦》等剧目和其他散曲中反复宣泄的内心苦闷,表现了他因半世蹉跎、饱谙世情而形成的纵酒肆志、超然尘外的人生态度。
马致远的《夜行船·秋思》从思想内容上扩大了散曲的表现范围;并充分利用元曲语言俚俗明快、句式节奏自由的特点,从表现艺术上提高了散曲的境界。这一套曲由七支曲子组成,第一支曲以人生当及时行乐的感慨领起全篇。题为秋思,不写秋景,但迟暮之悲、忆旧之情处处关合“秋”字,实是从人生的晚景虚写自然的秋意。反过来,“今日春来,明朝花谢”写韶华过隙之感,则是以自然之春倒映人生之秋,“今日”“明朝”的夸张更加强了光阴流逝的急速感,春花又与“梦蝶”在字面上相照应。“梦蝶”用《庄子·齐物论》的典故,既烘托了百年犹如一梦的迷惘之感,又以词藻的装饰美点缀了春意。人生如梦已成滥调,庄周梦蝶也是熟典,但用惜春之情反写悲秋之思,尚不落俗套。末句“急罚盏夜阑灯灭”利用虚词的省略造成意思的含混,又从及时行乐的老话中翻出新意:“急罚盏”三字声短调促,把催人赶快行令罚酒的意思连同急不可待的语气一起传达出来了,而这三字与“夜阑灯灭”之间又有一个停顿,便兼有两重含意:一是赶快罚酒直到夜深灯息,即“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之意;一是赶快罚酒--却已夜阑灯灭,也就是即使急急行乐,犹恐不能及时之意。这支曲缓起急收,以入声为平声。起调平稳,与长嗟短叹的表情相应,愈往后愈急促,在言犹未尽时顿断,这就为以下六支曲子展开古今纵横之谈留下了余地。
第二、三、四支曲子从兴亡之悲谈到贪财之愚,慨叹所谓名标青史、功业不朽、富贵久长的虚幻,以证明及时行乐的实在。
第二支曲否定了帝王无上的权威。秦宫汉阙化为一片衰草,成了放牧牛羊的原野,昔日繁华已成过眼云烟,只落得渔夫樵子几句闲话。如此悲凉的意绪却化为一句刻薄的挖苦:若不这般兴衰更替,渔樵便没有闲话可说了。这出人意表的冷嘲应有无限感触,可又将千古兴亡说得何等无足轻重。至此意犹未足,还要追补一层:纵然是留下几座荒坟,横着几块断碑,也因年代久远而无法辨认那上头模糊的字迹了。古人将刻石立碑看作不朽功名的象征,此处“龙蛇”本指碑刻文字龙走蛇舞的笔势,但这词也常用于比喻古代帝王,所以“不辨龙蛇”语意双关:既然连铭功记史的碑文都已字迹莫辨,那么后人又如何分辨历史上那些龙争蛇斗的风云人物呢?“秦宫汉阙”着眼于帝王生前之贵不能持久,“荒坟““断碑”着重于死后之名不能永存,这就用虚无主义的历史观彻底否定了历代文人所讴歌的青史留名的人生理想。
第三支曲直接用议论和反问对英雄豪杰建功立业的意义提出了怀疑。“投至狐踪与兔穴,多少豪杰”两句,由于押韵和字数的限制,实为倒装:多少英雄豪杰,到头来连荒坟断碑都没有,他们的葬身之地已变成了狐狸野兔出没的场所。这一倒装恰好利用“投至”二字含有“及至”的意思,在语气上与第二支曲承接,情绪和句意也正相连属。鼎足三分指魏、蜀、吴三国之争,也兼指所有群雄纷争的时代,正如秦宫汉阙不限于秦汉,也代表所有强盛统一的王朝,这虽是诗词曲怀古咏史的常套,却也有典型意义,且正好按朝代顺序排列,使两支曲连成一气:鼎足三分的功业半途夭折,到如今魏在哪里,晋又在哪里呢?千秋功罪,后人又当怎样评说?所以这茫然的一问与“不辨龙蛇”之意相生发,抹掉了多少豪杰争夺天下的功过成败和是非。回过头来再看看那些狐踪兔穴,已被历史湮没的英雄们当初逐鹿中原的纷争也就像兔奔狐窜一样没有意义。这一支曲结尾连用两个叠问,使魏、晋和秦、汉首尾呼应,字法灵活多变,章法周密严谨。
第四支曲由叹古转为讽今,内容与上二支曲并列,意思更透过一层:帝王豪杰的功业尚且化为乌有,更何况看钱奴的万贯家财。可笑这些人心硬似铁,一味地爱钱如命,看不透人生好景不常,为欢几何,空使锦堂风月虚设,根本不懂得赏心乐事。全曲四句,分两层递进,看钱奴的庸俗愚蠢和昼锦堂的良辰美景两相对照,俚俗的白话和清雅的词藻各得其所。元代另一个杂剧家郑廷玉根据神怪小说《搜神记》所作的《看钱奴》,写一个周姓贫民在天帝的恩赐下变成一个为富不仁、极其吝啬刻薄的百万富翁,有助于理解“天教富,莫太奢”的意思。此处讥刺看钱奴的贪吝鄙俗,实际是将汉诗中“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古诗十九首·生年不满百》),“贪财爱惜费,但为后世嗤”(汉乐府《西门行》)的老调翻为新曲。
以上三支曲子已将功名富贵都参破,第五、六两支曲子便转而陈述自己的人生哲学。“眼前红日又西斜”写一日之内光阴的流逝,遥承“百岁光阴”而来,“疾似下坡车”的比喻从羲和驾日车的常用典故脱出,化雅为俗,生动有趣。“晓来清镜添白雪”反用李白“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成青丝暮成雪”的意思,引出“上床与鞋履相别”这句玩笑,好像把俗话说的“今晚脱下鞋和袜,不知明天穿不穿”稍加提炼发挥,便成了至理名言。不过这句貌似参透生死的俏皮话里隐藏着愤世嫉俗的深意,所以紧接着劝人莫笑自己像不会筑巢的斑鸠那样拙笨,这不过是糊里糊涂地装傻而已。自称不善营生之计,其实倒是离绝名利是非的上计,明说一向装呆,又点出浑浑噩噩混世的不得已。下一支曲说:“利名竭,是非绝。”正是上一支曲结尾的言外之意。“红尘不向门前惹,绿树偏宜屋角遮,青山正补墙头缺”三句鼎足对,用鲜明的对比色描写自己隐居尘外的清幽环境,构图别具匠心:绿树青山本来一近一远,层次分明,但一遮屋角,一补墙缺,便像一圈遮挡红尘的屏障,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封闭在“竹篱茅舍”中,造成了隔绝是非名利的小天地。上一支曲全用散句,既无对仗,又无雷同的句法,这一支曲全为对句,散而有序,整而不板,雅词与俗调相间,典故和俚语并用,活泼和谐,妙趣横生。
最后一支曲煞尾,正面点题:可叹人生在世,只有睡觉时才得安宁,天一亮便有万事干扰不休。至此说到蛩吟才扣住秋景。人间万事归结到一点,无非是争名夺利,所以下面用一组鼎足对,将古往今来世上的一切纷争都比喻为“密匝匝蚁排兵,乱纷纷蜂酿蜜,闹攘攘蝇争血”。“蚁阵蜂衙”“浮生如争穴聚蚁”的说法虽在元曲中常见,这三句却因连用确切精当的叠字排比对仗,把蚁穴、蜂窝、蝇群的形状写得特别麻人。作者的功力还不仅在于能将封建社会中世人的丑态形容到如此恶心的程度,更重要的是能以迥异于世人的高雅情趣与之相对照,表现出细宇宙、小万物、俯视尘世的超然神情。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253-2552、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84-863、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22-23云山有意,轩裳无计,被西风吹断功名泪。
云山有情有意,可没有办法得到官位,被西风吹断了功名难求的伤心泪。
去来兮,再休提!
归去吧,不要旧事重提。
青山尽解招人醉,得失到头皆物理。
青山善解人意让人沉醉,得和失到头来都是由于天理。
得,他命里;失,咱命里。
得,是人家命里有;失,是我命里不济。
云山有意,轩裳(cháng)无计,被西风吹断功名泪。
轩裳:即轩冕,古代卿大夫的车服。此指入仁取得功名官位。
去来兮,再休提!
去来兮:即归去来兮,辞官退隐归乡。
青山尽解招人醉,得失到头皆物理。
尽解:完全懂得。物理:事物之常事。
得,他命里;失,咱命里。